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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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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老二一直形影不離,卻似乎並不相親相愛,隱隱有種相愛相殺的跡象。

林一甚至有種錯覺,可愛的兒子們在背著他爭著什麽……

兄弟倆開口說話的時候是同一天,那時候天已經很冷了,林一正在用藤帕給他們洗熱水澡,聽到軟糯的聲音楞了好一會才沖伏風大喊,等他們湊在一起,大兒子有點低的聲音清晰的發出,“爸爸。”

林一朝伏風得意的挑起眉毛,笑的特別開心,激動的抱著老大狠狠親了好幾口,“大寶,再叫一次。”

老大仰著被熱水熏的紅撲撲的臉,“爸爸。”

林一笑彎了眼,“再叫一次。”

“林。”

突然冒出來一個脆脆的音讓林一愕然,他尋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老二在木桶裏面撲騰著水花,殷紅柔軟的小嘴唇咧開,高興的喚,“林!林!”

小兒子第一句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叫阿公,而是林,林一哭笑不得,肯定是小兒子跟別人學來的。

“叫爸爸。”

“林。”

林一黑著臉又問了幾次,結果更傷,他使勁在老二的頭發頂揉了一把,給揉的跟雞窩一樣。

見一道視線掃過來,老二仰著小腦袋,眨巴眨巴濕漉漉的眼睛,認真的喊,“阿公。”

伏風淡淡的回應,“嗯。”

原來不是不會,是不想說,林一受傷的趴伏風身上,表示累愛。

很快,林一就從兩兒子嘴裏聽到很多音節,發音準確,用的也對,有的他還沒教,他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楞楞的扭頭問伏風,“你教的?”

“不用教。”伏風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林一幽怨的瞪他,“那二寶為什麽不叫我爸爸?”

大概是被這個問題難到了,伏風沈吟片刻,在林一期待的目光裏緩緩吐出,“林。”

林一眼睛一亮,“嗯。”

“我餓了。”

“……”

林一默默的抱起乖寶寶老大,給他擦幹凈身子用毯子包住就轉身大步離開,留下還在木桶裏亂撲的熊孩子老二和他爹在木桶邊。

一家之主不高興,連帶著家主的男人也情緒不高,可憐的老二就被丟在木桶裏,先是歡快的把水撲的到處都是,然後冷的抖著小肩膀顫巍巍的起來,小手抓著木桶邊緣,想爬出去,結果砰的摔回去,他又爬起來,再摔,連續幾次後,額頭撞了一個包,胳膊肘也紅了,他歪頭看看門口,抹抹眼睛繼續爬。

站在門邊的林一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懂小兒子腦袋瓜子裏面到底在想些什麽,那種連很多成年人都沒有的固執心性也不知道是遺傳的誰。

見小兒子還要爬,林一嘆息,從門邊走出來,看他瞪大泛紅的眼睛,張著嘴巴,連兩顆小犬牙都露出來了,特別可愛,忍不住翹起嘴角,“矮冬瓜,別爬了。”

矮冬瓜的意思老二自己想了想,看似是明白了,他一屁股倒在木桶裏,濺起的大片水花打在臉上,身上,非常可憐,還很狼狽,“你回來幹什麽?”奶聲奶氣,帶著哭腔,完全沒有一點惡狠狠的意味,倒像是個別扭的死小孩。

林一擰小雞仔一樣把他擰出已經有點冷的水,抄起藤帕擦擦他滴水的頭發,做出兇狠表情的小臉,然後是脖子,把單薄的小身板擦完,“手拿開。”

老二用爪子捂著自己的小老二,就是不肯撤手。

“嘁,又不是沒看過,也就一根小草那麽長,你捂什麽。”林一瞥了眼小兒子越來越紅的耳朵,這點是遺傳他的,挺單純。

那抹紅蔓延到臉上,連脖子都紅了,老二整個人都像只煮熟的小蝦米,林一看的直搖頭,這小子心裏都在想寫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麽一鬧,父子倆又恢覆以前相處的模式,別說隔夜仇,連隔時仇都沒有。

村裏很難有秘密,沒過多久大家就知道林一家兩寶寶能開口說話了,而且說的又多又清楚,家裏有孩子的都非常羨慕,沒孩子的想著沾沾神光。

於是伏風修過的柵欄又給來回推壞了。

大家夥都很喜歡老大和老二,抱一抱親一親,見了就給吃的玩的,尤其是村裏的老人們,他們說倆孩子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

林一只是笑笑,兒子能不能成為大人物還說不好,但是肯定不止擁有他爹的高智商,還包括那種怪物級的力量,他親眼見過。

不過老二有個現在的大部分小孩子都有的毛病,挑食,不吃菜不吃飯只吃肉,那種大塊的紅燒肉又油又膩,他吃的量比他爸,他爹,他哥三人的量還要多。

林一的筷子敲敲碗口,嚴厲的說,“把青菜吃了。”

老二快速扒著碗裏的肥肉,臉都快埋進去了,一副八輩子沒吃過肉的樣子,“不要!”

林一朝伏風不停使眼色。

邊上的伏風已經放下碗筷,他見林一看過來,便伸手抹掉對方嘴邊的菜油。

林一抽抽眼角,這人有時候比他還嚴,冷漠,給他一種不像是父子,而是敵人的錯覺,有時候卻完全不管,放養的非常徹底。

“你要是再不老實吃飯吃菜,以後會長不高,肯定是家裏最矮的一個。”林一加重聲音重覆關鍵字,一字一頓的說,“最、矮。”

老二瞬間緊張起來,“長不高?”完了就瞟瞟乖乖吃飯的老大,他撅著油乎乎的嘴巴哼了聲,把碗裏的青菜給吃了,他才不要最矮!

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大很低調的把青菜挖了好多給自己的碗裏,埋頭吃起來。

男人無論多大年紀,身高這兩個字永遠都是字典裏的特大號。

老二挑食的問題就這麽輕松的解決了,林一突然發現又沒有了目標,他把目光移到老大身上,琢磨著該教對方識字了。

林一是個行動派,把調皮搗蛋的老二教給伏風,抱著老大回屋,根據以前的經驗,他不打算讓兄弟倆一起學,這次試試分開教的效果。

老二拿手背擦嘴,“阿公,我吃飽了。”

等林一的背影看不見了,伏風才開口,聲音平和,卻讓周遭氣氛凝結,“為什麽?”

老二抿抿小嘴,看著桌面不說話。

“說。”伏風語調不變,眼底的審視愈發明顯。

“我不願意叫他爸爸。”老二說完就甩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了,就跟好像知道伏風要打他一樣。

伏風微瞇眼眸,一掠而過的冷芒快的幾乎捕捉不到,他按按眉心,支著額頭陷入沈思中。

屋裏的林一把老大放床上,拿出筆記本從阿拉伯數字開始教他,老大認真的看,記,偶爾蹙蹙眉,跟伏風特別像。

只教到一百,林一就沒教了,他靠床頭,嘴裏蹦一個算術題目,老大聽了後呆呆的坐著,在林一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掰自己的手指頭,心裏念著數字,數完一只手數另一只。

片刻後他臉上浮現憨憨的笑容,“二十七。”

林一眼中閃過訝異,他本來不抱希望的,也就隨口問問,沒想到大兒子竟然算對了。

他笑著伸出手,對方把頭朝他手的方向歪了一點,林一哈哈大笑,輕柔的摸了摸,“大寶真聰明。”

之後林一又出了幾道題目,把今天該教的草藥名字,特征,藥性等一些基本知識都一一告訴老大。

他側頭的時候發現老大已經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的,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投出一片扇形陰影,鼻翼輕輕鼓動,呼吸很輕,臉蛋軟乎乎,粉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一樣的臉,大兒子給人的感覺是漂亮的乖寶寶,溫順憨厚,小兒子就完全相反,渾身帶刺,見誰都齜牙。

林一把老大輕放床上蓋好毯子,就去牛棚把趴在大黑兒子背上睡覺的老二揪下來,開始了他的第二次課程。

等把老二哄睡之後林一就出去收了雞蛋,關好柵欄門回房間躺下來,伏風伸出胳膊讓他枕著。

林一蹭蹭伏風的肩窩,“他們都太聰明,長太快會不會不好?”

“我比他們快。”伏風闔著的眼簾微動,唇擦過林一的頭發。

“你最近越來越……”林一翻了個白眼,話鋒卻是一轉,笑著在伏風額頭重重親了一下,“越迷人了。”

果然,他看到對方抿著的唇微勾起一個弧度,那張幾乎沒有一點改變的臉好看極了。

讚美愛人是門學問,適合長期學習。

說來他自己好像也沒怎麽改變,林一摸摸下巴,大概是過的舒坦,所以越活越年輕了吧……

伏風聞著懷中人身上的味道,“林,伏三什麽時候可以有?”

“嗯?”林一一時沒懂。

“伏三。”伏風捏起他的下巴,湊近親吻,啞聲笑,“我們的第三個孩子。”

“……”林一往後躲,腰上的癢癢肉被碰到,他抖著肩膀憋笑,“過兩三年吧,大寶二寶才剛出來沒多久。”

“兩三年?太久了。”伏風擡頭,有意無意的壓低嗓音,格外的磁性,“現在就要,好不好?”

林一一臉沈迷的聽著耳邊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點頭,“好。”

低笑出聲,伏風吻著林一的耳垂,輕輕的啃.咬,“那我們開始了。”

耳朵黏黏的觸感終於把被迷的暈頭暈腦的林醫生回神,他滿臉黑線的在身上的男人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得來的是對方愈發激烈的吻,不留空隙。

伏三的到來並不順利,冬天來臨,他還是沒來,林一估摸著自己能生的數量是有限的,伏風說是無限的,於是兩人為了堅持各自的觀點,每天三五次。

這天林一在院裏處理一塊虎皮,是伏風獵到的,那頭老虎異常巨大,比吽要大很多,倒地上的體積跟小屋差不多,林一把虎牙和虎皮留了下來,他想用虎牙給大寶二寶做項鏈,虎皮給他們做衣服和蓋的,省省還能給伏風做一雙鞋,肉分了大半給哈雷,由他分配給大家夥。

“林,這兩只兔子給大寶和二寶。”

背後傳來聲音,林一回頭看去,不禁瞇了瞇眼,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貝貝已經是個大女人了,斜肩一體式短裙,健康的蜜色皮膚,勻稱的身材,腰細臀翹腿長,粗黑的頭發綁成一個利落的長辮子,襯托著那張冷淡的臉,愈發的英姿勃勃。

他想不通,以貝貝的條件怎麽就成了剩女。

把兔子放竹筐裏面,林一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你出去打獵了?”

“隨便走了走。”貝貝站在柵欄邊,不冷不淡的語氣。

林一繼續拍打虎皮,很隨意的口吻,“貝貝,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見沒動靜,他擡起頭,不料撞上一雙蘊含莫名情緒的黑色眼睛,周圍一下子安靜的有些過頭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林一忍不住調笑。

竟然沒嘲諷他,林一不動聲色的挑眉,真是頭一次,沈默了會,他又一次開口,是作為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口吻,透著關切和愛護,“有看順眼的就嫁了吧,你也不小了。”

林一沒想過貝貝會聽他的,印象裏是個強勢的女人,有主見,獨立,但是他聽到對方說,“好。”

幾天後,林一就聽村裏人議論有大喜事,他跑過去,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貝貝,聲音有點喘,“你速度真快。”

貝貝看著林一的眼睛,視線越過他望向不遠處,淡淡的說,“他笑起來的樣子不錯。”

林一扭頭,半張臉都被須鬢遮住,個子高高的男人在笑,黑亮的眼睛彎彎的,他也回個笑容,同樣是彎起了眼睛,卻更加英俊。

生活富裕後,操辦的接娶儀式也更加豐富,貝貝選的配偶是本族人,所以就是從一個屋子換到另一個屋子,阿由跟在後面捧著一罐子小果子,果子多多,孩子多多的意思。

貝貝有了家,林一唯一一點不放心的終於消失,他很勤快的跟貝貝的男人溝通,了解後發現是個老實人,反射弧度跟哈伊一個級別,一樣緊張還有點結巴,但是對貝貝是真好,那種好林一見過一次就覺得難以置信,放在手心裏的疼。

林一雖然不懂女人,但是找到一個肯疼你的人,並不容易。

回家他就跟伏風說了,說貝貝的男人很實誠,說怎麽怎麽疼貝貝,於是伏風很專心的疼了他一遍又一遍。

今年的雪來的晚,大寶跟二寶已經可以很順利的走路,前者不亂跑,在火堆前默念九九乘法表,後者坐一會就開始扭屁股,不安分的出去溜達。

哈伊剛從布谷家回來,遠遠的就看見雪地裏的小人,穿著厚厚的虎皮衣,凍紅的小臉被大毛帽子遮了部分,就像是個毛球,他嘿嘿笑,踩著積雪大步過去。

“你笑什麽?”老二糾著眉毛,這人為什麽老在笑,牙齒也沒有他的白。

“二寶,想吃嗎?”哈伊拋著手裏肥美豐碩的果子,眨眨眼,“可甜了。”見對方絲毫不感興趣,他古怪的自言自語,“怪了,林就特別喜歡吃,他的孩子怎麽會不喜歡?”

老二的小眉毛挑了挑,把手從袖口伸出來。

哈伊奇怪的瞪眼,“你剛才不是不要嗎?”

“他喜歡。”老二拿了果子就走,小手一揮,“以後還你更大的。”

哈伊站在原地摸摸腦袋,從毛兜裏掏了個果子啃了大口,邊吃邊砸嘴,還是他的小弟弟最可愛,也最好看。

老二回家就把果子塞給林一,什麽也不說,特酷的跑了,他一邊跑,身上的雪一邊掉,腳在地上留下一串小泥印。

林一氣的臉色發青,擡手抽過去的動作在看到果子的瞬間就改了,他在身上擦擦,吃了口,滿嘴都是酸甜的汁水,愉悅的眉眼帶笑,一高興就哼起了歌,得意的跟伏風顯擺是小兒子給的。

伏風倒是沒吃一口果子,他只是把吃果子的人吃了,裏面吃的幹凈。

大概是果子太甜,又或者雪景太美,林醫生蕩漾了,纏著伏風一個勁的說還要,等他下地的時候走路都在打擺子。

從後面竄出來的老二扭著小眉毛,冷峻著臉,“哪疼?”

“誰說我疼了?”林一嚇的腳一頓,他擺擺手,“我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

“騙人!”老二扯他袖子,“你都走不了路。”

“沒有沒有,我在練腿力。”林一睜眼說瞎話。

老二突然在林一腰上捏了一把,林一疼的嗷嗷叫,他無語的看著對方狂奔著跑開,再回來的時候走路一瘸一拐的,配合著臉上的橫樣,特別滑稽。

“喲,你這是從哪回來?”林一發現小兒子天生有表演天賦,看著就想笑。

老二輕瞥了眼,“爸,想笑就笑。”

小兒子一般不這麽叫他,也就嘲笑的時候,林一一掌拍在他頭頂,給揪過來檢查他的腿,詢問原因。

蹭長的個子和非人的智商導致,他都快忘了手裏的是個丁點大的肉包子。

餘光捕捉到老二手背被一道紅印貫穿,在白嫩的皮膚上很刺目,林一臉一沈,“怎麽回事?”

“燙的。”老二也不藏了,不情不願的嘟囔,“很疼。”

“你哥的好處一抓一把,你就一個沒學到。”林一拿了藥給塗抹上,老二把手背放到他嘴邊,繃著小臉,“你吹吹。”

林一黑著臉湊過去鼓著嘴在他手背吹了吹,把他身上的灰拍掉後,突然問,“二寶,你是不是跟你阿公吵架了?”

老二倨傲的扭過臉去,語氣特別冷,“別人不能欺負你。”

林一說不感動是假的,小兒子還知道護他,但是怎麽這麽不對勁?下一刻他就聽對方說,“你太弱了,他把你欺負的都走不了路,你都不敢還手。”

氣氛有短暫的尷尬,林一幹咳幾聲,默默看天,“我其實挺喜歡的。”

老二憤憤的去找他哥,把事情說了,老大和他一起托著下巴,兄弟二人頭一次遇到都不懂的事,被欺負了還說喜歡。

林一剛喝了大口水,就見大兒子朝他這邊走過來,小模小樣的,散發的穩重氣息和眼睛裏的平靜會讓人忽略年紀。

“爸爸,還疼嗎?”

林一面部肌肉猛地一抽,那個死小孩又把他哥拉出來當箭使,其實這次老二真的冤枉,他已經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條,壓根也不希望他哥跟他自以為獨自霸占的人親密抱抱親親。

“大寶,怎麽不去睡?”林一決定裝沒聽到,他彎身把老大抱起來放腿上,給攏攏毛領子。

“睡了,又醒了。”老大一五一十的交代,小手摸摸林一的頭發,央求著,“要親。”

林一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大兒子才是真角色,惹了絕對倒八輩子大黴。

片刻後,用兒歌把大兒子哄睡,林一揉著酸痛的腰進房間,嘀嘀咕咕的罵了幾句,趴床上一邊躺屍一邊想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從外面推開,一股冷風和寒意撲進,伏風走了進來。

“你跟二寶說什麽了?”

“他說要保護你。”伏風揉著林一的腰,力道控制的剛好,熟練的按捏,“我沒答應。”

不等林一反應,他又開口,聲音卻沈了下去,“保護你是我的事。”

林一腦門一黑,倆兒子不正常,兒子的爹更不正常。

當冬天不再忍受饑餓寒冷,人們開始留意大自然的美景,林一帶頭堆雪人,滾雪球,打雪戰,大家都跟著學,一排大小不一的雪人出現,就跟站崗的隊伍一樣。

狼的襲擊來的突然,哈雷帶人守在石墻那裏,一支支箭射出去,慘鳴聲在深夜極為滲人,這是他們首次在兇狠的野狼群下沒有傷一人,武器的重要在他們心裏留下更深的痕跡,他們開始尋思怎麽制作更厲害的箭。

林一提了一下青銅粗糙的煉化過程,又提了碧綠的石頭什麽的,哈雷跟其他人商議,四處尋找他說的石頭。

冬天過去,天越來越熱,不知道怎麽回事,棚裏的雞鴨突然不安穩的四處亂撲,羊群在柵欄裏面亂踩,大黑三口子不停的叫喚。

棒讓所有人在空地集合,帶著老婆孩子紮堆,有什麽危險,跑的也快,但是接下來幾天都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有。

他去找伏風,伏風告訴他,會有場災難,但是跟他們無關。

那一刻,林一在棒臉上看到了消極情緒,他拍拍對方的肩膀,示以安慰,他說,人不要跟怪物比,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有進步就是最了不起的。

那次是林一到這裏以來跟棒說的最多的一次,最後的時候他把年月日的計算方法教給了對方,包括一些很基礎的常識,他告訴對方,多觀察大自然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還說動物的反常就說明判斷是對的,說著說著就開始不著邊際,想到的都一並說了出來。

棒記下了林一的所有話,一字一句記的很牢,他知道自己以後會一直記著。

半個月後,烈日,無風。

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林一立刻放下手裏的活跑出去,村裏人都伸長脖子看向遠方,一朵美麗的雲彩從只能看的見模糊輪廓的一個突起的黑點飄了出來,遮蔽了天空一角。

好像有紅光如利劍破來天幕,又有數不盡的黑色雨點下來,看不清,那座山太遠了,所有人都在心裏慶幸,雖然他們不知道那邊有沒有部落,但是這場神的憤怒,無論是誰遇到了,都不可能躲的過。

別人不知道,林一卻一清二楚,他看的心驚肉跳,蠻叔說過,那邊還沒有族人踏足,離交往的所有部落都太遠了,又存在未知的危險,沒有人知道那裏是不是有部落生存,或許只是一片荒蕪人煙。

誰又能料到會有活火山,它在許多年前,在林一還沒過來,或者熊氏沒遷徙之前就已經悄無聲息的醞釀,就在今天才終於沖了出來,就像一鍋被緊壓的沸水,帶著恐怖的沖擊力爆發。

隔了一條條大河和看不到邊際的老林,一片山峰,以及廣闊的平原,林一這裏竟然都隱約感覺到那種空氣似乎被燒焦的難聞味道,拂在面上又糙又悶,樹上屋頂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伏風把林一摟在懷裏,感覺到他在抖,“林,別怕。”

老大和老二都抱著林一的腿,仰高脖子看他。

林一被三道目光註視,他依舊沒緩過臉色,“還好這片土地沒事。”

第二天那座山還在冒煙,一直持續了很久,村裏人每天都會看兩眼,就怕那團煙飄過來。

林一更是謹慎留心附近的山峰,就怕再有什麽活火山,雖然概率極低,但危險太大了,他只能跟伏風嘮叨,而對方總是會一遍遍順順他的毛,告訴他不會有事。

他說要去看外面的世界,等到真正出發的那天,已經是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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